连福川 Frank Learner - Qinghai

柏立美(Victor Plymire)

在藏族宣教历史上,最有果效的宣教士夫妇之一是英国的连福川和巴文涛夫妇,他们在安多藏族人中投入了三十多年的生命。

连福川1886年生于英国诺福克郡的一个农民家庭。巴文涛1910年来到中国,比连福川早一年。他们1914年2月在四川省结婚,学习中文后,他们往西去到藏族边界,在那里住了很多年。

刚开始的几年,他们主要向西宁市的汉族人传福音,但情况在1916年发生了变化。连福川和胡立礼去了一趟塔尔寺参加著名的酥油灯节,这个节日已经有600年的历史,在那里,他们遇见了成千上万来自偏远地区的藏族人。

他们在塔尔寺的时候,一天下午,连福川深感到对藏族人有负担。他爬上一座小山俯瞰寺院,神的灵深深地感动他的心。他后来回忆说:


“我坐在草坡上,凝视着将中国其他地方与西藏隔开的山脉。山峰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当我的眼睛停留在纯白色的山峰上时,一个问题冒了出来:‘山的那边是什么?’我强迫自己去思考。我想到成千上万的人进行着发毫无意义的祈祷,每天伏在地上朝拜,等着自称为‘活佛’的人来祝福他们。至今,几乎还没有人采取什么措施把光带给他们!突然,好像有个声音在说:‘我想为这些人做些事情!’”


从一个游牧地区旅行回来后不久,他们年幼的儿子阿道夫突然死于百日咳。巴文涛那时怀有身孕,六个月后,他们的第二个儿子詹姆士出生了。

连福川继续在安多地区四处旅行,传扬神的话语。1918年初,他报告说:“我们卖了六百多本藏文福音书,神是当得赞美的。在前几年,即使白给,藏族人也不愿意接受,现在他们却愿意花钱购买,而且非常乐意。这个民族正在发生巨变。”

分发福音资料继续是连福川在藏族人中服事的主要工作。当他于1920年回顾自己的事工时,他评论说:

“我们住在西宁市的六年时间里,每年大约卖出一千本藏文福音书,还分发了大量的图片和单张。我们越过边界进入西藏旅行,整体来说,藏族人很欢迎我们,我们进入他们的帐篷里,他们也回访我们。在这些场合下,我们用福音书和小册子跟他们交换黄油和牛奶等物品。”


藏族福音客栈


虽然连福川在安多地区的藏族人、汉族人、回族人、土族人以及其他族群中广泛地分发福音资料,但一种更为有效的传福音方法即将向这位精力充沛的宣教士显明。一天,祷告的时候,经营一家藏族“福音客栈”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立即看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所能提供的巨大可能性——能让来自整个地区的藏族人可以歇脚并有机会接触到耶稣基督的福音。

当连福川和妻子准备按预定行程返回英国时,他们恳切祈求神把所有的计划结合起来,并为购买具有战略性位置的地产供应必要的资金。连福川后来回忆了神是如何回应他们的祷告的:


“我说:‘在我们回英格兰之前,如果看到一个藏族人对福音真正感兴趣,那将会是非常鼓舞人的。’我甚至更进一步说:‘哦,但愿我们回家之前有一个藏族人受洗!我会把那看作是来自神的一个明确鼓励。’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回应就在眼前。

有人敲门,我喊道:‘进来’,令我吃惊的是,走进来一个藏族人。我邀请他坐下喝茶,和我们一起吃点饭。他照做了,我们聊了很久。这个人名叫季发家,现在他已经登记为我们的慕道友,并且还说服他的叔叔也成为了慕道友。”

连福川一家带着向西藏传福音的新异象回到了西宁市。与此同时,季发家已经在知识和恩典上有所长进,但他对基督的委身来之不易。提到他的这位同事,连福川说:

“他是西宁市第一个对福音感兴趣的藏族人。这个亲爱的弟兄为福音受了许多的苦,尽管经历了这一切,他依然坚定。他因为没有继续参加错误的崇拜,遭到了喇嘛的无情殴打。他不止一次被关进寺院的监狱里,被铁链锁在地上,整晚不能坐下,也不能站起来,处于一种非常痛苦的姿势中。


他在其他方面也受到逼迫,但赞美神,神赐给他力量承受这一切。听他讲他的故事时,我热泪盈眶,我想,如果考验临到我,我是否能像他那样坚定?他将一切曾对他很重要的偶像都销毁了,而且是欢欢喜喜地销毁的。他的妻子和儿子们也对福音很感兴趣,我希望不久之后,也能享受给他们施洗的喜乐。”


因着神的护理,所有的计划都结合在了一起,藏族福音客栈营业了——西藏第一家这样的客栈。经过更多的祷告和调查后,大通县北部的毛柏生区被选为这个独特项目的地点。这个地区经常有藏族人、回族人、汉族人和很多讲蒙古语的土族人光顾。连福川这样描述客栈:


“整个客栈长约45米,由上中下三个庭院组成,彼此相通。下院用来做牲口棚,因为没有藏族人不带牲口来的,或是马,或是骡子、骆驼、毛驴、牦牛,等等。这个牲口棚可以容纳30头牲口,但常常不够用。有一天,一个蒙古族的侯王来到客栈,带着差不多有一百头骆驼的旅行队。下院的周围是厨房和外屋。

接下来我们来到中院,在这里,我们立刻被这座建筑物的主要建筑——一间粉刷明亮的小教堂——所吸引。小教堂的墙上装饰着圣经图画,以及用藏文写的大页彩色经文。小教堂大约可以容纳50人。离开小教堂,我们接着来到了上院,大多数的客房都在上院。”


他们订购了大量用几种语言写成的圣经全译本、新约圣经和其他福音资料,连福川决心让每一个来到客栈的人都能听到福音。

客栈的热情好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藏族世界,来自广大地区的喇嘛、朝圣者、土匪都到客栈来住宿。每天晚饭后,宣教士们就向客人分享福音,很多人喜欢用自己的母语唱简单的赞美诗。每位客人都收到了福音资料,这些资料被他们带回了通常是几百公里以外的家乡,让朋友和家人反复阅读。客栈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成功,连福川写道:“在第一年里,我们接待的访客有800人之多,从那以后,人数不断增加。没有一个人不听过耶稣基督就离开的。”


拜访藏族基督徒


虽然连福川负责监管福音客栈,但他的心依然对未得藏族地区有负担。他经常一次花上几个星期的时间拜访藏族人、汉族人和其他分散的信徒。1927年,他从一次旅行回来后,充满喜乐地写下了这个报告:


“我们走访了几个分站和偏僻的中心,欣喜地发现,绝大多数基督徒仍然保持忠心。我们走访了十多个地方的73个家庭,那些家庭中有一个或多个基督徒。我们住在两个藏族基督徒家里,感到非常高兴,发现他们很好,很喜乐。噢,那些亲爱的人真善良!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高兴和舒适,甚至腾出自己的卧室给我们使用。


最后,我必须谈谈藏族福音客栈。在过去几个月里,我们的客房都住满了人。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客人,有活佛,有普通的喇嘛,还有养牛的农民。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我们尽力使他们住得舒适。


现在我们可以说有九个人相信了耶稣。三人已经受洗,另外六人可算为慕道友。我们有两个不同寻常的归信。一个是住在青海湖另一边的一个男人,他和我们住了几个星期。他参加藏语礼拜,他所吸收的,显然比我们意识到的更多。在一次晚间礼拜结束时,他离开座位,走到前台,双手捧着哈达,献给天上的神,他说:‘你是真神,我将用余生来服事你。’”

连福川后来收到消息说,那个老人一直忠于信仰。他原来是个强盗和杀人犯,但如今是在基督耶稣里的新造之人。

虽然在20世纪30年代,由于内战,中国各地亿万人都受到了社会动荡的影响,但福音客栈的事工继续在整个藏族世界中发挥着深远的影响。1934年,客栈庆祝成立十年,连福川回忆说:


“在过去十年间,大约有一万个藏族人入住过客栈。有些人住的时间短,有些人住的时间长。我们的最高目标是每一个来到客栈的住客,都听到主耶稣基督的福音。很多人是在客栈里第一次听说耶稣基督的。

西藏各地的藏族人都来拜访我们。客栈是免费的,住宿和服务都不收钱。他们自带食物和牲口饲料。因为没有藏族人徒步旅行。他们或是骑马,或是骑骡子、牦牛或骆驼。”


和小达赖喇嘛在一起

1939年,连福川听说新继任的第十四世(现任)达赖喇嘛住在塔尔寺,他当时只有四岁。连福川在当地的喇嘛首领中赢得了敬重,所以当他问是否可以会见那个小男孩时,他的请求立即获得批准。宣教士讲述了见面的场景:


“小男孩被带到我等待的大客厅里,并带到我的面前。他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啊!他一点也不害怕,非常友好。从一开始我就赢得了他的友谊,我送给他一些彩色的藏文福音卡片,他立即接受了。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藏族农民。我为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感到难过,因为我觉得他本应该和妈妈在一起。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带到西藏的拉萨市。我不知道他去的时候是否会带着福音卡片!我真心希望他能带着。”

尽管二战爆发后,中国也因内战陷入混乱,但连福川与安多藏族人分享福音的热情丝毫未减。

他全心全意地服事主,广泛赢得了西宁市和周边地区的人们的尊敬。随着社会陷入更深的混乱中,连福川一家最后在1945年被迫离开中国,留下了很多委身的藏族信徒。

连福川希望通过在教会中演讲和动员新工人,坚持参与宣教,但是艰苦的旅程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伤害,1947年3月,他过完61岁生日后不久,就去世了。巴文涛继续活到1973年才去接受她永恒的奖赏,享年88岁。

© This article is an extract from Tibet – ‘The Roof of the World’ (Simplified Chinese): 西藏 – “世界屋脊” (简化字). You can download this or any of our other Chinese books and e-books from our online bookst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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